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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本身就是个易躁的性子,火气上头,起身出去在厨房找到忙碌的金池,质问他:你是不是到处乱跑,被人看见了?

金池刚给虞临渊做了份营养均衡的粥当然不是敷衍裴昼的那种,突然被裴昼劈头盖脸一顿问,他短暂地诧异了下,看着裴昼焦急的脸色,恍然。

好家伙,被骆闻希发现了?

他心里好笑。

渣男哪有这么好当,翻车了吧。

金池正要说话,视线在眼前的粥停了下,心里一动,话到嘴边换了一句:犀园周边的菜太贵了,钱用得太快,我偶尔会去南区买菜。

他调转小火后,才无措地绞着手指:少爷,是不是被狗仔拍到我出门了?对你影响很大吗?

裴昼:

他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理由,不可置信地看着金池:就为了省钱?我有没有跟你说过,要什么叫人上门送,你瞎跑什么。

金池眨了眨眼,没说话。

裴昼心头火起,偏偏对着金池无辜的眸子,他又说不出更重的话,一时气急下,掏出张不记名黑卡,猛地拍在桌子上:拿去,两百万够不够?

话一出口,他就有点后悔。

毕竟金池不是爱钱的人,他一时冲动掏出钱来侮辱金池,只怕会狠狠地伤了他的心。

果然,金池泫然若泣道,够,怎么不够。他赌气般的拿过黑卡,动作快得裴昼都没看清,卡就不见了。

扔下这句话,便伤心欲绝地跑回了房间。

裴昼僵着脸站在原地,好半天才烦躁地抹了把脸,只觉得这几天真是什么都不顺,却没注意,金池跑的时候,都没忘顺便关了火,端上那锅热好的粥。

金池回到房间,脸上沉痛表情一收,险些没笑出声来,裴昼可真是个送财童子,缺什么来什么,等人一走,他就网上买东西,今天就能送来。

你在做什么?

虞临渊沉默地看着金池一进来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,手上还端着锅东西,造型奇异。

金池立马放下锅,对他嘘了一声,小声道:轻点声,这我老板房子,不能被他发现我带你进来了。

虞临渊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是吗?

以为他会相信?上次那个演相同戏码的少年在贫民区的一个破旧房子里救的他,场景搭得不错,除了周边几个鬼鬼祟祟总是监视他的同伙太愚蠢,漏了底细。

外面是他同伙吧,有几个?

被虞临渊直直地看着,金池有点心虚,好像从他扳断虞临渊手上的铁环起,他就变成了这样,有点挫败,还有点生无可恋。

难道自己太暴力了?

吓着他了?

这也不怪他嘛,谁让他当时太生气了

为了转移话题,金池尴尬地咳了一声,在滚烫的砂锅底下垫了本书,放在床头:先吃点东西吧。

他坐在床边,手里拿着两个小碗,毫无防备地背对虞临渊分粥,后者见状,眼神微闪。

好机会!

上次只是意外。

这次必能一击即中。

虞临渊脸色森冷,瞳孔内墨绿越发浓郁,趁金池低头去碰碗壁烫不烫时,手徐徐往枕头下藏起来的剪刀伸去,握紧剪刀,盯着眼前白皙脆弱的脖颈,心中刚升起杀意

金池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哼,回头就看见虞临渊蜷成一团,双手抱头,面上流露出痛苦表情。

他茫然了一秒,放下碗去扒拉他:怎么了,哪里痛?是不是扯到伤口了?

虞临渊一句话也没听清,用力按住自己太阳穴,脑子里像有一万个钻头钻进脑髓,头痛欲裂。

这股突如其来的剧痛来得莫名,失手掉落的剪刀在被子底下露了个尖,担心被金池发现,他强忍住剧痛,一脸虚弱对金池道:我没事你忙你的。

金池一头雾水,很想说我看你不像没事,但见虞临渊坚持,到底转了回去,继续没做完的事。

却没见到,他一转身,背后那张虚弱的美人脸,目光不信邪般的缓缓落在他脖子上,苍白的手再度重拾利器,青筋微微鼓起,杀念横生之际

唔!!

痛哼声更胜之前。

一直放不下心的金池刷地回头,便见虞临渊脸色苍白,先前已经很白了,此刻简直一点血色也无,看上去十分吓人。

金池紧张极了,到底怎么了?你倒是说啊,有什么不舒服别瞒着我。

虞临渊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:没事。

金池这回不信了,动作强硬将人按回了被子里,虞临渊体力不足鼎盛时期十分之一,只能眼睁睁看着金池扯开自己外衣,仔仔细细,上下左右全部检查了一遍。

从来没被人如此对待过的虞临渊虽不知羞耻为何物,仍是表情空白了一阵,等他回过神来,竟发现疼痛消退了,素来冰冷的眸子里一时有些迷茫。

他从来没有过头疾。

也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。

结合发作前后,他不由得升起了一个猜想,视线死死地锁定金池,试探性的对他再次升起恶念跟触发某种开关一般,剧痛重卷,以他绝非常人的忍耐力,此刻也痛得出了一身冷汗。

直到脑中杀念被刻意减弱后,剧痛才缓慢地退去。

猜想得到验证,虞临渊阴沉下脸。

自他诞生起,从不曾对谁生出心慈手软的念头,那么即使再不可能,答案也只有一个此刻陷入沉睡的身体主人格,凭借本能阻止了他杀人。

为什么?

这个叫金池的人有什么特别之处?

可笑的善意发作?别说笑了。

那伪君子随时口中说着勿杀生,实则每次他出来,杀了那么多人,却不曾阻止过他一回,眼下只是对这个人动了杀意,便让他痛成了这样,这个叫金池的人,莫非与伪君子真有旧缘?

他定定地盯着金池,神色不定。

按理说,虞临渊这张脸都快压不住戾气了,以金池的敏感度,换个人早该发现了不对劲。

偏偏他对虞临渊的滤镜有城墙那么厚,看什么都只当他伤口太痛所致,到现在也没察觉到自己念念不忘的男人,内心换了个三观崩裂的芯子。

别墅房间隔音很好,两人这一番闹腾下来,裴昼在外面没察觉到任何异样,反而发了条微信,让金池倒杯水上去。

确定虞临渊伤口没有裂开,金池放下了心,看到短信后,贴心地掖紧被角,对他又露出那种可恶的和煦笑容,殷殷叮嘱道:我出去一下,你别出声,马上就回来。

他不笑还好,一笑虞临渊总觉得受到了嘲讽,人都快气疯了,眼尾发红。他每次出来,哪回不是一个眼色就令人闻风丧胆,战战兢兢,从来就没这么憋屈过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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