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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野挡在她前头,侧身低头问:“刚刚她便是这般欺负的?”

原婉然缩着肩没言语,她和赵野夫妻同床天经地义,犹放不开手脚,这下叫蔡氏当众讲起,满心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“操,”李大头一个不依,“嘴巴专门喷屎来着?”嚷着嚷着,叫红姑拖开。

邓大娘也骂蔡氏:“别太作孽,嫂子养小叔的话都敢随口乱说?”

郑大娘道:“原嫂子,不替自个儿想,好歹替肚里孩儿积点德。”

原婉然才刚受了兄嫂好一顿冤枉,大伙儿对她怜悯正深,便七嘴八舌数落蔡氏。

村长跟原家夫妇同伙,也不能不顺应群情做做表面工夫,“咳,原家嫂子,饭能乱吃,话不能乱说,不能乱说。”

蔡氏面无惧色,指向赵野两人,“我有凭据,他们两年前便睡上了。”

原婉然心头一紧,蔡氏可是要揭开双夫的真相?

蔡氏接着说:“破货平日装作三贞九烈,扭扭捏捏不让男人近身,怎地赵野两年不见,一回来接她走,她便满口子答应,那些臭架子、臭讲究都上哪儿去了?叔嫂再是一家人,也要避嫌,孤男寡女不好同住一屋,破货和赵野不是亲叔嫂,更该彼此远着,他们倒赶着黏作一块,合常理吗?”

邓大娘嗤之以鼻,其他村人责备蔡氏的声音有些低了。

又说:“我们要带她走,她打死不肯,便推拖要给韩家租看房,走不开;我们略提提韩家的家业,一枚铜钿都没沾到手,她便乌眼鸡似地撂狠话,严防死守。赵野一来,嘿咦,秋天没人留下租,不打紧;屋子没人住,坏了不打紧,一心跟赵野走。这猴急的劲头,奸夫淫妇才有。”

大多村人不响了。

蔡氏扬头,口沫横飞:“破货先前怪我和她大哥不是韩家人,不让插手韩家的产业,那么赵野是韩家哪个龟孙子,她倒把韩家全留给他?一般女人死了丈夫,没生养的,谁不是变着法子过继一儿半女传夫家香火,哪个拱手把家业白白便宜外姓汉子?”

原婉然立在赵野背后,听着蔡氏滔滔不绝,脑海浮现一条巨蛇蛇信乱吐,毒牙大张的模样。

一女嫁双夫,这事顶多低俗上不了台面,叔嫂私通,却是通奸乱伦,人所不齿,按律要问罪的。蔡氏做文章说她和赵野私通,比揭穿双夫婚事更能整治他们。

但这不是白力气吗?原婉然纳闷,一旦她和赵野坦承夫妻关系,蔡氏便没辙了,白白再打一回脸而已。

她仰头望向赵野后脑勺,这人一言不发,又是怎么盘算的呢?

蔡氏话锋一转,“村长、范先生,两位学问最好,甭管他们叔嫂干不干净,就说他俩孤男寡女同住一屋檐下,合规矩吗?”

此事以情理度之的确不妥,村长便不怕旁人闲话他偏袒,摸胡子答道:“能则,能则。”

范秀才在姑娘堆里饱受冷落,得了蔡氏低声下气请教,受宠若惊,立刻挺起单薄胸口,昂首阔步上前。

“咳咳咳,”范秀才由袖子摸出一把黯旧纸扇,睥睨众人,拖长声调道:“孟子曰:‘男女授受不亲,礼也;嫂溺援之以手者,权也。’这话什么意思呢?说的是男人女人,如非夫妻,彼此不该直接以手递受东西,这是遵循礼制;但嫂子溺水,叔叔伸手拉她,这是权宜变通。也是让非血亲、夫妻的男女别走太近,避开瓜田李下之嫌的意思。”他故意暂且打住,把纸扇哗啦一声撒开扇面,向姑娘堆斜飞眼风。

这下晓得绣花枕头与才子的差别了吧?范秀才轻摇扇子,作出“羽扇纶巾,谈笑间小白脸灰飞烟灭”的潇洒一笑。

姑娘们的眼珠子钉在赵野头脸身躯,纹风不动。

范秀才捏紧扇柄,粗声对赵野道:“亲叔嫂尚且等到嫂子溺水,命在旦夕才违背礼制肌肤相触,小韩嫂子与你并非正经亲戚,不过同她兄嫂略生龃龉,你便要与她同住,不但小题大作,又岂是端人正士所为?”

蔡氏在旁帮腔:“他本来就不是正经人。从前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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