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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(1)戎马初识君-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

(一)戎马初识君

蜀国京城,屋宇栉次鳞比,青灰的石板街上,两名身型高大的男子正策马狂奔,路人纷纷避走。火红的战袍烧灼著行人的视线,达达的马蹄声如同战鼓一般,敲得人心烦意乱。

战乱,何日能止息?自从大玄皇朝灭亡,各地军阀拥兵自重,相互吞并杀伐,中原朝代兴替,历经後玄、後楚、後卫至今日蜀国,也已过了四十个年头。边境更有西骜、南犛、东莱、北蒙侵扰,百姓对些披著战甲、奔驰而过的存在,早已木然。

但见秋空澄净,路上寒烟蒲柳。行至一处路口,忠武将军王澧收住缰绳,策马回旋问道,「孟轩,你家里的事,真不需要帮忙?」

宣威将军杨邦杰被王澧突如其来的一问,只是不住地摇首说道,「别、别、别,你来了只是添乱,我已然释怀,勾留一日便同你会合。」

王澧点头说道,「也是,西骜入寇,出征在即,你莫要因为家务事,乱了心神。」

杨邦杰一脸正色说道,「我自然理会,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,何患无妻?」

王澧端详杨邦杰神情,但见他正气凛然,却无甚悲痛,只是眉宇间仍带有些许愁绪,因说道,「你想得通透就好,改天我差人送些美人给你。」

杨邦杰苦笑道,「你的好意我心领就好。我想我这辈子,怕是都没心思碰女人了。」

王澧笑道,「那给你送男的过去。」王澧见杨邦杰脸上并无嫌恶之色,还道是默许了。

杨邦杰知道这兄弟的个x,也不多答理,只是淡淡说道,「閒话休提,你我还是整军备战要紧。」

王澧俊俏的椭圆脸上,亦挂著一丝乾涩的笑容,他轻叹说道,「也是!西骜也真够烦的,每年都来,今年还和南犛同时,像是约好了一般。」

杨邦杰闻言,眉心的川字锁得更紧,英武的脸部棱线,覆盖上凝重的表情,他沉著声说道,「西骜事小,南犛本与我国相善,此番突然变脸,举国而来,甚是凶险。」

王澧哼了几声,一脸不满,「还不是趁著我国兼并东齐,无暇西顾,就伺机作乱了,累得霍大将军亲自镇压,丢给咱俩这麽点兵马,就要应付那些西骜狗。」

杨邦杰肃容说道,「两万兵马,对付那些过来抢劫财货的骜藏族,也就差不多了。时候不早,我先回家去,叔涵也快去整备,切莫让西北百姓受苦。」

两人说罢便拱手告别,各奔东西。杨邦杰回到家中,了结了恼人的事端,也就赶赴京畿外的驻扎地,调兵遣将,分拨人马。

他与王澧都未及而立之年,一向追随龙翔南川博裕节度使、镇军大将军霍致平,最为要好。此番兼并东齐,立下显赫战功,深受器重。两人方从东齐回师,旋即接到增援西北的命令。虽然家事不顺,但令杨邦杰感到安慰的是,底下将士都是他的亲兵,他调派得从容熟练,筹措不到半个月,兵士钱粮具已齐备,将士休息充足,也已跃跃欲试。

「子厚,传令下去,後天卯时二刻开拔,不得有误。」李淳得令,传命去了。

「石军,你带两千人马殿後,晚两天出发。」张固接了令箭退下。

「卓伦,检点一下还有什麽缺漏的。齐国缴获的兵器,都派下去了吗?」谭越是杨邦杰一手带大的亲兵,堪称心腹。

「启禀将军,重辎武器具已备妥。只是,忠武将军方才送来一营军妓,说是补偿将军的,该如何处置?」

杨邦杰知道那是王澧先前说的事,他本无心於儿女风月,不想那位竟当真了,由不得皱眉说道,「我说过我再也不碰女人。那家伙开拔前才送来军妓,不是找麻烦吗?」

谭越知道他们素来亲厚,便欠身劝道,「将军,那些都是男妓。忠武将军说,那是他特地从齐国战俘里,挑选出几个容色极佳的,给您赔罪。」

杨邦杰大手一挥,漠然说道,「都发落下去,正好增补。」

「将军!」谭越知道杨邦杰心里有事,这个月来埋首於军务,饮食起居都不正常,整个人瘦了一圈,不住地劝说,「这是忠武将军的一番心意,若是真没中意的,挑几个来打理日常,也比大手大脚的亲兵们贴心。」

杨邦杰心念一转,点头说道,「也是,都带过来吧!我倒要瞧瞧那小子的品味。」

「是!」

谭越答应著,领了二十来个少年鱼贯而入,全用细锁鍊穿住脚踝,衣衫单薄,见了杨邦杰皆不住地颤抖。少年的面容确实姣好,唇红齿白、媚眼如丝,即便身穿青色chu布棉袍,仍不掩婀娜娇嫩的体态。有的摆弄著身体讨好献媚,有的用乞怜的眼神哀求,也有娇怯怯缩成一团的,粉脂气极重,杨邦杰看了不住地摇头──这哪里是男人,一个个都成了妖j!

正当他失望之际,在队伍末稍发现有一年约弱冠的青年,端庄自持,剑眉薄唇、清秀俊爽,若不是站在群妓之中,杨邦杰还以为是他是哪里来的文士书生。杨邦杰指著那青年说道,「就他留下,其他都带走。」

谭越拱手说道,「将军好眼力,此人自称小星,在忠武将军营里一年,算得上是红牌。忠武将军还一直纳闷,他有什麽好处,没想到果然投了将军的缘。」

杨邦杰笑道,「那定是叔涵品味太差的缘故,改天非得要笑话他。先这样,都下去吧!」

谭越领著其馀少年去了,个个都流露出钦羡的神色,还有不少仍对著杨邦杰挤眉弄眼,意欲攀附这高枝。杨邦杰只作没看见,等人都去了,轻叹著问道,「你就是小星?」

小星缓缓下拜,低首敛容说道,「小人就是小星,见过将军。」

杨邦杰点头让他起来,细看他的面容,肌肤白里透红,目如朗星、剑眉入鬓,端得是温文儒雅、丰采俊朗,确实惹人爱怜,因说道,「你起这什麽花名,怪别扭的。叫什麽名字?哪州人士?排行第几?」

小星低头答话,「小人奎州人士、行二,至於姓名……好端端的人却干上了这勾当,没的污辱了父母给的好名好姓,小星不敢说。」

杨邦杰听他这话温温的,语句里却带著点不平之鸣,不免有些意外。他倒不生气,只是笑道,「表字呢?表字总能说了吧?不说的话,当心我给你起个如花、似玉之类的名字。」

小星轻声笑道,「将军这是欺压小人呢!小人表字子信,将军还是换我小星便是。」

杨邦杰挑著眉毛问道,「子信何以执著『小星』二字?」

小星叹息著说道,「将军可知道,诗经中便有〈小星〉这首诗,『嘒彼小星,三五在东。肃肃宵征,夙夜在公,寔命不同。嘒彼小星,维参与昴。肃肃宵征,抱衾与裯,寔命不犹。』」

杨邦杰只是chu通翰墨,他一头雾水说道,「你这是在说你为什麽叫小星吗?我听不懂,说直白一点。」

小星冷冷答道,「这是《诗经》的句子,稀微的星光三三五五地散落在天边,会在星夜里奔走的,看到天边小星的,恐怕都是命运多舛的人吧?还有一说,小星就是众多无名的星子,比喻周王的众妾。说姬妾已经是美称了,我不过就是个……千人骑万人压的……」小星说著声音渐渐低了下去。

杨邦杰不免叹息说道,「子信,你若不愿意,我不会用强的。」

小星拜下答道,「是小星一时慨叹,唐突了将军。其实将军待小人极好,是小人第一次遇到,这麽细问小人姓名出身的。」

杨邦杰挥手要他起来,「别那麽多礼,我不曾试过男风,就是心里有事,想找个人聊聊。」又问,「听子信谈吐,似乎读过书?」

小星点头说道,「确实略略识得几个字。」

「会写字吗?」

「也曾临书,学习颜柳二家。」

杨邦杰抚掌说道,「这样极好,若是有什麽不要紧书信要写,正好帮我捉刀,省得连这个都要麻烦南泽先生。」

小星听说,激动得起身拜下说道,「承蒙将军青目,小星定不辱命。」

「别这样。」杨邦杰伸手搀著他起身,软玉般的手掌盈握在手,又见他那双杏眼深邃,直勾人魂魄。

杨邦杰心底倒泛起一阵涟漪,喉头似有把火在燃烧,内心竟焦躁起来。小星见状,顺势轻巧地靠上杨邦杰的x膛,低声问道,「将军可要试试?」说完,耳g子都红透了。

杨邦杰见他这样,哪里还按捺得住,俯身舔弄他那软嫩泛红的耳垂,轻声说道,「我还以为你不爱这个。」

小星轻笑道,「确实不爱,但若是将军,兴许就爱了。」说著用那玉葱般的手指,在杨邦杰身上挑弄起来。

杨邦杰久旷在外,哪禁得起这番撩拨,解著他的外袍说道,「原来你也同他们一样,一心想攀个高枝。」

小星不迎不拒,任著他动作,轻声说道,「谁人乐意终身执此贱业,这点心思,还请将军明鉴。」

「你倒是坦率。」

「小人不敢有所欺瞒。」

小星虽然言语间有些别扭,但在床笫之间却是有意迎合。杨邦杰让他伺候得甚为舒服,觉得滋味极好,一时间竟是爱不释手。完事之後,杨邦杰便搂著小星睡去,一夜酣眠,是他近一个月来睡得最沉稳的一次。

只是翌日醒来,却见床榻边空了,小星不知去处。

作家的话:

对不起大家久候了,第一章大概还保留一点原本的面目,

第二章到第六章g本就是完全重码(汗)

所以追过旧版的,请安心服用新版的吧!

☆、(2)宝马赠英杰-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

(二)宝马赠英杰

翌日醒来,杨邦杰惊觉身边不见了小星,无奈晨会时间将至,少不得匆匆整装,吩咐明日开拔事宜。忙乱了半天,他终於抽了个空档,唤管理营妓的官员过来询问,「昨夜我拣选的那个营妓,怎麽今早便不见了。」

管理官难得被召见,打起十二分j神,娓娓道来,「启禀将军,营妓若是陪宿,翌日就会被带回妓帐中接客,这是规矩。将军鲜少召人,所以不知。更何况那小星又是红牌,一早便有一群弟兄,指名要他……」

他见杨邦杰脸色不好,怕是对那小星上了心,因说道,「若是称了将军的心,写一纸文书,自可留人在帐下,如此,他便可免去送往迎来之苦。」

杨邦杰皱眉说道,「还得写文书?」

那管理官拱手说道,「不然营妓陪宿之後,假传将军命令,逃脱了去,这就难办。」

杨邦杰知是实情,犹豫了半晌,不知该不该签这纸文书。他确实有几分怜惜小星,但想到如此要人,不啻是替他开了特例。

又忆及昨夜种种恩情,还有小星先前那段话,不免动了情肠,他抓起纸笔说道,「也罢,我写与你,立即将人带来。」

过得一顿饭的时间,小星就让那管理官领入帐中,给杨邦杰磕头,算是收在他帐下。小星身著青色chu布袍、头上用木簪绾了个发髻,乾乾净净的,却在眼角带了点春色。

杨邦杰不愿多想,这段时间小星是干什麽去了,只是说道,「子信来得正好,大军明日开拔,替我收拾营帐。」

小星答应了一声,便著手收拾,动作相当利索。杨邦杰看他略显单薄的身影,在自己营帐里忙忙碌碌地打转,暗叹命运弄人,又想起自己家事,不免慨叹起来。

小星见状,走到杨邦杰身侧问道,「将军何事忧烦?」

杨邦杰只是拿话搪塞,吩咐说道,「你用心收拾便是,好些东西都得装在箱笼里头,你拿这本册子记下,什麽东西收在哪口箱子,省得弄乱。」

小星自知今日能让杨邦杰收在帐下,是带了几分侥幸。今日听底下士卒说道,这位将领律己甚严,饮食起居都同士兵一样。若非杨邦杰心事难以排遣,说什麽也不可能只因一夜的露水姻缘,就收用了自己。他自知不便多问,便依照杨邦杰所言,仔细誊录登记。

杨邦杰见小星写的是颜筋柳骨,一笔好字,便好奇问道,「你这笔好字,得费多大劲才练得出来?子信可是家里头当官的犯了事,这才没入官中的?」

不想这话却让小星顶了回去,「不是官宦世家,便不能练字吗?」

杨邦杰见他这模样倒有些好笑,不免逗弄他说道,「子信除了写字,还会些什麽?」

小星的眸子灵巧地转过杨邦杰脸上说道,「小人会著可多喽!看将军是想听,小星会洗衣造饭、暖床叠被,还是想知道其他的?」

杨邦杰知道他是在逗自己乐,亦笑道,「谁问你暖床叠被,自然是其他的。」

小星故作沉吟,笑著说道,「大约会做几首歪诗,吹笛弹琴,写字画图,对了!还会下棋。」

杨邦杰还道他是吹嘘,调笑著说道,「也就是说你琴棋书画,样样j通喽?」

小星只是谦让说道,「样样j通不敢说,稀松平常得很。」

杨邦杰见他这样,倒来了兴致,搂著小星说道,「那你陪我下盘棋,就知道你是j通还是稀松。」

小星靠在杨邦杰怀中,任著他摆弄,轻笑说道,「这一局下去,不知要多少时间,等閒暇之时再说。」

「那麽弹首曲子,或是画幅画,看什麽简便。」

「笔墨都是现成的,待小人画幅画吧!」

小星说著,轻轻挣开杨邦杰的怀抱,执起笔来,在纸上行云流水般地挥洒。他先以大笔淡墨泼洒成衣纹,再用浓墨勾勒,下笔撇捺转折,人物衣折乍现。杨邦杰看他挥毫之姿,只觉意气飞扬、顾盼潇洒,好似自信满满的文士,正执笔作画,哪里还有先前屈意逢迎的姿态?

转眼之间,一位高大英挺的将军跃然於纸上,手按长刀,眺望西北,画上提的字是:「月黑雁飞高,单于夜遁逃;欲将轻骑逐,大雪满弓刀。」

这诗简单,杨邦杰也看得懂,他喜得搂紧小星说道,「承你吉言,此番出征,一定大破西骜!」

小星只是摇头说道,「画得不好,几年没画,都生疏了。」

相处至今,杨邦杰大抵能猜到,小星应当出身书香世家,因故流落至此,所以不愿意真名示人,便轻声问道,「子信,你真不欲与我说说你的来历?我大可派人查阅你的档案。」

小星故作生气,冷冷答道,「将军若是想这样得知,小人也无话可说,只是会令小人不服罢了!」

杨邦杰给这话逼迫不过,只得呐呐地说道,「我也就是问问,日後相处久了,还怕你不告诉我吗?」

小星听杨邦杰这麽说,喜得下拜说道,「将军愿意尊重小人的心情,是最好不过的,小星谢过将军。」

杨邦杰拉他起来,只觉心头痒痒的。再看小星,他已开始专心地收拾物件,逐一清点,好不认真。

就这样,小星收在杨邦杰帐中,帮著端茶递水、整装更衣,一路随大军往赴前线。若是将官们进帐议事,他便会机灵地回避,甚是乖觉;若是私下独处,和他东拉西扯,小星不会刻意逢迎,也不招人讨厌。杨邦杰搂他在怀里,彷佛是收留了一只乖顺的小宠物在身边,和他閒话对弈,就能解去心中的烦闷。

大军越接近西北,越能感觉到北地寒苦,只是初秋时分,就能领受到冷气从地面窜出直直钻入心脾,诗人曾云:「北风卷地白草折,胡天八月即飞雪。」说的就是塞外气候。

弟兄们把这些没事爱扰边的夷狄骂翻了,特别怀念家里暖和的被窝和热炕,但是没办法,西骜一旦入侵,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,众人明白这点,认份地冒著寒冷前行。

杨邦杰见秋意渐长,小星穿著厚重的棉袍,顶著严寒的北风,随大军行走,不免心疼。夜里将小星搂在怀里,但觉他手脚冰冷,身子不住颤抖,杨邦杰怜惜地问道,「衣衫不够怎麽不说?看你这等天气还走在雪地里,要不要帮你要匹马,还是弄台车来?」

小星靠在杨邦杰身上,只是淡淡地说道,「小人有幸承将军青目,已是最大的福气。只是小星夜夜留宿将军帐中,背後已有不少人非议,若是再劳烦将军为我弄这些,怕是要被人说侍宠而骄了。」

杨邦杰皱起眉头,神色不悦地说道,「有人说閒话,我怎不知?」

小星低声说道,「大家都在背後耳语,说小星是男狐狸j,吸乾了将军的j水。」说完他倒觉得不好意思,别过头去,在杨邦杰身上低低笑了起来。

杨邦杰听他这麽说,也不免脸红,乾咳了几声,沉著声说道,「云雨之事,我自有分寸,你是清楚不过的,莫要为那些閒言閒语,扰乱了心神。」

小星收拾起笑意,正色说道,「小人知道,若不是将军问起,也不愿提说。只是忧谗畏讥,乃人之常情……」

杨邦杰打断他说道,「若护不得身边人的周全,又怎谈得上守护百姓?」杨邦杰说著,便起身开了箱笼,从里头翻出一件米白色的羊裘说道,「你那棉袍虽然是新制的,到底不比裘衣御寒,你且拿我这件半新的羊裘去穿,看你冷成这样,怪可怜的。」

「多谢将军好意。」小星接过穿立即搭在身上,果然暖和起来,脸上也有了血色。

杨邦杰满意地说道,「果然是人要衣装,子信这样穿也j神些。以後你就别随著大军行走,去後首乘坐篷车,这样可好?」却见小星脸色乍变,因问道,「怎麽了?」

小星敛容说道,「将军不知道……我们原是乘车随军的,一些好色的也就伺机乱来,里头那些肮脏事,不提也罢!」

杨邦杰叹道,「我原想我治军最严,怎会料想到,在这眼不见之处,还是藏污纳垢。」

小星语带讥嘲,「将军即便知道,也只会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。这种事要怎样管?禁止士兵嫖营妓?说出来笑话人而已。」

杨邦杰见他这样子,答也不是,不答也不是,只得顾左右而言他,问道,「替你弄匹马可好?」

小星仍是婉拒说道,「战马各有用途,到时候强牵了哪一位的马匹,被人怎生怨恨计算都不知道了。」

杨邦杰笑道,「你也忒小瞧了我,我身边就养了好几匹。」

小星拿著眼角偷看杨邦杰神色问道,「将军不心疼?」

杨邦杰见他这样子,知道他是喜欢,又不好意思领受,便拉著小星过来,一双手探入他的衣襟,不住地搓揉,笑道,「也不是什麽名贵的马匹,明日早点起来,开拔前带你去拣选。」

小星点著头,在两人欢好之时,更为巴结,果然将杨邦杰伺候得浑身通泰。翌日起来,杨邦杰便让人牵了一匹健硕挺拔、通体雪白的骏马过来,那马匹身上的毛白得发亮,让小星看得眼睛发直。

待要给他,小星却推说道,「如此良驹,小星愧不感受。」

杨邦杰把缰绳塞到小星手里,笑道,「这马原是人家送的,名唤『雪影』,给你骑刚好。我若是骑它出征,正好一箭让敌人s下来。」

小星喜得连声说谢,旋即翻身上马,骑著雪影在营地里,灵巧地兜了个圈子。一路上小星便骑著马,追随在杨邦杰身後,只觉得心头暖洋洋的。

大军行进一日,择地安营扎寨,小星趁隙牵著雪影来的水边,看它喝水。他正爱怜地看著雪影,不想自己身边竟来了好些个士卒,都在窃窃私语,却不知说得是什麽,只拿眼睛往自己身上瞄。

小星心里雪亮,怕这群人是要来找碴的。

作家的话:

☆、(3)困阨知器量-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

(三)困阨知器量

小星冷眼看著越聚越多的士卒,有好几个面善的,领著另外更多不认识的,几乎要将自己团团围住,怕不能善罢干休。他紧紧拉著雪影的缰绳,转身问道,「众位军爷,找我何事?」

「没事、没事,我们怎麽敢找将军跟前的红人搭话?」

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,不怀好意地说道,「咱只是来看看,究竟什麽样的绝色,可以让将军这不好女色的人,每夜里……勤劳办事呀!」说完,全部的人都y笑起来。

另一个接过话来,不屑地看著小星说道,「我还道这位有什麽过人之处,看起来不过就一般男人的模样,只怕比小倌馆里的头牌差得远了。」

又一个说得更是猥亵,连比划带动作地说道,「你不要乱说,人家是卖屁股的,脸蛋不是重点,要紧的是那yx要会吸,耐得住**巴往里头捣鼓。喔!对了!还要会叫,在床上越浪越好……」

小星凛然说道,「众位军爷,小人可没得罪你们,为何以言语相激?」

「呸!得罪?爷们早就看你不顺眼了!」

领头的那个啐了一口,怒声说道,「就凭你!凭什麽在将军身侧穿好用好?爷们十几个人挤一顶营帐,还得忍这寒风逼人。你就倚仗将军宠爱,在将军帐中赖著,用著爷们砍下的柴火取暖、吃著爷们煮的饭食。」

另一个挺身出来,眼睛却直看著雪影,好不羡慕的样子,「原见你至少还知道点分寸,看你在寒风里抖得不像样,懒得和你计较。而今倒好,让人赏了匹马,越发上脸,凭你也配骑这马?爷们还得用走的呢!」

「咱们出生入死,却还得侍候你这没半点本事的小白脸,咱能不气吗?」原来这几个都是侍候杨邦杰的亲兵,见小星得宠,眼红不过,故而呼朋引伴,前来为难。

「你说错了,人家哪里是没本事,床上的本事可大的咧!」这话说完,众人又是哄堂大笑。

小星受辱也不生气,只是一脸漠然地说道,「军爷请让道,小星还要侍候将军。」

「你就那麽急著撅起屁股让将军干?先把你那本事拿出来,侍候好爷们再说!」众人说著便伸手阻拦,将小星团团围住,不让他走,还有人伸手要来抢马。

小星不肯放手和那人扯在一块,雪影被拉得难受,前蹄踏蹬起来,发出一阵嘶鸣,众人只得松手。小星见殃及了雪影,不免挑眉怒道,「你们这样,不怕将军日後怪罪?」

那个好色的双手伸过来,拉扯小星衣衿,按著他的头笑道,「爷们哪里用强了?是你想走,自愿讨好巴结的!来,给爷舔舔,和你这张嘴巴会不会侍候人?说不定侍候的爷舒服,爷就这样放过你了。」

不想小星竟有些力气,从那人怀里强挣了开,厉声说道,「众位军爷们是小瞧了我,还道我真没本事。敢问骑s之术,算不算本事?」

有人怕那个好色的把事情做过火,被杨邦杰怪罪下来,站出来说道,「唷?你竟会这个?找张弓给他,别上这家伙的当,仔细他牵马就跑。」

果然有人递了弓箭过来,大家顿时没了言语,都等著看小星出丑。小星接过弓箭也不答话,他一手拈弓、一手搭箭,拉了一个满弓,对准百步之外的树木s了过去,就见那箭矢如飞梭般,穿越树梢,一阵响动,一颗半熟的果子落了下来。

众人眼睛都瞪得好大,没想到这小星竟有百步穿杨的本事!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
小星双手不住地颤抖,但仍故作镇定说道,「这算不算本事?小人可以走了吗?」说著便拉起缰绳,打算离去。

那带头的还没作反应,就看到杨邦杰身著火红色的武袍,骑著一匹毛色光泽亮眼的黑马,奔驰而来,大声喝道,「你们在做什麽?」

「将军!」众人见状只得让出路来。小星即刻牵著雪影,闪身躲到杨邦杰身後。

杨邦杰闻报而来,自然知道这群人是有心挑衅。他刻意揽著小星入怀,轻拍他的背脊,柔声说道,「别怕,有我呢!」

小星低声说道,「将军,这样不好。」

杨邦杰这才抬头对那群士兵说道,「我素日里是怎叮嘱你们的?行伍之间最忌排挤为难、私自斗殴,容易伤了和气。你们今日一群人围著一个人,是打算干什麽?」

士卒们哪里还有先前那股喧噪的气势,亲眼见著杨邦杰当众袒护小星,正慌乱得不知该如何解释,不想小星竟挺身而出,缓缓拜下说道,「军爷们不曾为难,只是想考较一下小星的箭术而已。」

杨邦杰听说,甚是诧异地看著小星,「你竟帮他们说话!」

小星敛容说道,「众位军爷追随将军多年,都是将军的心腹,见小星一个外人,初来乍到,自然是想考较一番。」

「你心肠倒好,不欲与他们计较,只是行伍里的规矩不能坏了。」杨邦杰大声对那群士兵说道,「日後若有聚众滋事、私下斗殴者,罚五十军棍!都给我记住了!」

士卒们正怕责罚,听得杨邦杰这麽说,都轰然称是。

待杨邦杰领著小星去了,谭越拦著众人说道,「我说你们是怎麽回事?是哪个起头的?」

大家都劝说道,「谭将军,弟兄们也就是一时嘴快,莫要与大家伙计较。」

谭越虽然年轻,却有一股威严,他用利眼扫过众人,找到那个看似领头的军士,用拳头在他额上大力敲了一下,又说,「不是我要说你们,将军愁眉不展了那麽久,大家都看在眼里。好不容易来了个知疼著热、能够宽心解语的,你们不帮著照顾他,反倒来添乱,这是什麽道理?」

「我们哪想得到这里,就是、就是……」

众人还打算辩解,谭越却大手一挥说道,「都给我回去反省!还有,廖九,你刚那是什麽动作?别以为将军不知道,事情就这麽过去了,随我去领罚。」

那好色的廖九万没想到会被认出来,只得哆嗦著随谭越领军棍去了。其他人见没意思,也都一哄而散。

杨邦杰拉著小星回帐,把他抱到怀里细问,「这事是怎麽起的?」

小星一一细说了,又叹道,「凭我的身份,骑这雪影确实是不妥。」

杨邦杰说道,「不打紧的,你今天露那一手,连我都吓到了,谅日後他们也不敢对你怎麽样。怎麽会s箭的?」把玩著小星玉葱般十指,怎麽看都不像是会武功的人。

小星红耳g子说道,「将军,我说了可别笑话我。」

「有什麽可笑的?」

「我本是瞄准那树干,不想那箭却飞到林梢上。我看那准头偏了,心道要糟糕,不想竟s下个果子。」

杨邦杰听了果然想笑,因答应他了,只得强忍著说道,「若非力气足够,箭也飞不到这麽远,我原想你是个文弱书生,不想这胳膊上的肌r,原来还是有点用处。」说著便揉捏起小星的上臂。

小星由著他抚弄,轻声叹道,「我先前充过好几年的军,成天搬运木料石块、填土挖沟,力气确实是有的。肤色本来也不是这样,只是在乐营里待久了,越来越像个女人了……」

杨邦杰听他这麽说,知道他又感慨起自身际遇,拉著小星的手说道,「我可没把你当女人看,若你是女的,我可不会这样待你。」

「将军因何这麽说?」

杨邦杰搔著脑袋,踌躇了半晌,「这个说来话长……」

小星淡淡地说道,「将军若不愿说,小人也不勉强。」

「其实就是件倒楣事。」杨邦杰一手抚弄著小星,叹了口气说道,「我原是怀化大将军的女婿。你想这位置可是好当的?那婆娘也是行伍出身,生气时打骂不说,管我管得极紧,自己生不出儿子,又不让我纳妾。」

小星听他说得逗趣,抿起嘴暗笑,这才宽慰杨邦杰道,「将门虎女,这倒是常有之事。」

「王叔涵知道我难为,有次约了我喝酒,我们俩兴起,就……就一起那个什麽了一个女的,後来叔涵还将人家收为四房,不想就此多事。此番东征归来,那女的生了个男孩,不知道是谁的血脉。滴血一验,竟然是我的……」杨邦杰说起当时的荒唐事,不免难为情,就看一个魁武的大男人满脸通红,古铜色的肌肤染上一层红晕,话是说说越慢,越说越小声。

小星见他这样子,倒觉好笑,轻轻抚弄著杨邦杰厚实的x膛问道,「这种糊涂事,一床锦被遮羞,盖过就好,怎麽会闹到滴血认亲?」

「叔涵他爹的主张,有谁敢挡?总之,孩子生了,总不能让他叫叔涵爹亲,只得抱回家养。我家那婆娘知道了,闹腾得不像话,逼著我写休书,一状告到怀化大将军那儿。」杨邦杰说著不免长吁短叹,他原是个惧内的房玄龄,光是把孩子抱回家,就用著比上战场还要十倍的勇气,怎料结局会是如此。

小星强忍著笑意宽慰他,「只不过是小夫妻间的口角,男人三妻四妾的多了,郡君无子,怪不得将军。怀化大将军应该明白事理,难道他就此护短了?」

杨邦杰说到倒楣处,羞涩之意没了,只剩愤恨不平之色,「大将军是不管,还直劝那婆娘回心转意,可是她不听劝,我也无可奈何。要命的是,我俩原是皇上指婚的,被皇上听说了,怪罪下来。结果这次东征论功行赏,那小子和我分明是一般功绩,他还晋了两级,我就只晋了一级,你说我倒不倒楣?」

小星这才明白杨邦杰在意之处,事情是王澧和他闹出来的,结果王澧没事、杨邦杰被怪罪,任谁都会感到不平。他揽著杨邦杰好声说道,「毕竟是皇上指婚的,这……只得往好处想,後继有人,也算喜事一桩。」

杨邦杰感慨了一会儿,倒也没事,转过头来对小星说道,「如今我也看开了,女人就是麻烦,今後不想再娶,娶了也只是活受罪。所以说,若是你是女人,我绝不会这麽待你的。」

小星微笑说道,「我一直在想,将军既然不曾试过男风,怎麽会突然要了小人,原来是这样。」

杨邦杰一手将小星按在榻上笑道,「我与你讲了这麽多,该轮到你说说自己的事了吧?」

「这是要人说话的样子吗?」小星红了脸,待要明说,又有些犹豫。

不想这时,探子飞马来到,直闯营帐,惨然说道,「启禀将军,千岳关失陷!平天关告急!」

作家的话:

☆、(4)夜语微露意-忠犬攻 温柔受 军文 战争

(四)夜语微露意

西北,素来是大玄的边患。一望无际的平野,连绵不绝高山,神出鬼没的狼群,长达半年的严冬,这里是骜藏族的专场。他们引领骑兵,呼啸而过,在大草原上成为狼的化身,侵蚀外族人的血骨。虽然西骜已不复当年入关的骁勇,但仍不时寇扰边境。

杨邦杰听得千岳关沦陷,立即起身肃容,差人把底下的将官都叫过来,又问道,「究竟是怎麽回事?」

那探子领了一个校尉进帐,回报说道,「启禀将军,千岳关遭到西骜大军奇袭,陈将军奋勇抗敌身亡,弟兄们支撑不住,只得撤守平天关。西骜大军一路追击,平天关兵马不多,再不增援,怕是要糟糕!」

杨邦杰闻言,不禁惨然说道,「我军已赶早贪黑,不想千岳关竟沦陷得这麽快,只是可怜陈将军了!」

毛永能忿然说道,「我还以为西骜狗不过是南下抢点钱粮过冬,不想他们狼子野心,竟侵吞我国关塞。」

谭越冷冷说道,「其实自千岳关至平天关一带,一直是我国与西骜的争夺之地,西骜会这麽做,也在意料之中。」

杨邦杰挥手不让他们继续,沉声说道,「确实是我国轻忽,此番对东齐用兵,边境几乎抽调一空,这才让他们有机可趁。如今也快到平天关了,大家撑著点,先将守住平天关,再想如何收复千岳关。只是大家得累著些,少不得日夜兼程赶路。」

「卓伦,你带著骑兵先行,务必撑到中军抵达。」谭越得令,即刻转身聚集兵马,赶往平天关。

杨邦杰又道,「今日大军既已扎营,就暂且歇息三个时辰,寅时开拔!」

众人知道大战在即,都拱手称是,各自调配手下兵马。

杨邦杰也没了与小星调笑的心思,和衣枕剑睡下,星夜即起身赶路。这三日里,大军披星带月前行,餐风宿露,每日只睡二、三个时辰,终於赶在平天关沦陷之前,抵达前线。

原本留守平天关的宁远将军赖威,身上中了十来支箭,全凭著一股意志力在支撑,见杨邦杰大军来到,一口血喷出,昏厥过去,士兵们连忙将他抬下城头医治。

杨邦杰亲自率领大队人马登城,身穿大红色虎纹战袍、黄金明光甲,手持奔云宝剑高喊说道,「儿郎们辛苦了!大军已至,众人不用担心这群西骜狗的爪子了!」

「我军必胜!西骜必败!」

「西骜狗滚回草原去吧!」

众人见大军新到、主帅亲临,士气顿时大增,城墙上欢声雷动。虽然战壕被填平了大半,但是城墙尚称完好。杨邦杰令大军轮番上阵,不住地用石灰、沙子、火油、开水往城下浇灌,又让底下士卒拿著锉子斧钩刺敌人,自己则是没日没夜地在城上巡察。要是有侥幸上了城头的,全都让杨邦杰带领的士兵刺杀。

待杀退一轮敌人,西骜军队撤回营地,杨邦杰不免纳闷,因请著军师令狐图前来将军帐中,一同议事。

令狐图穿著一袭竹绿色圆领襴衫,外头罩著银鼠灰大氅,头戴硬脚襆头,蹬著一双乌皮靴,悠悠来到营帐中。见杨邦杰与几个将领正在商议,便长揖问道,「将军召不才前来,所为何事?」

杨邦杰抱拳回礼问道,「南泽先生来得正好,你可见过西骜大军的攻击与布置?」

令狐图有著张长方脸、细长眼、微须,年约四十出头,眼神流转甚是灵动,是个j敏不过的人。他听杨邦杰问来,知道必有缘故,便微微颔首说道,「确实见过。」

杨邦杰立身帐中,高大的身材在营火光影下,显得气势逼人,他双手c腰,挑著眉头说道,「我正觉得纳闷,西骜本不擅长城战,却无故占领了千岳关。今日看他们虽然攻击我军,却无大型器械,这样的攻击,竟打得下千岳关,不知是何缘故?」

令狐图捋著胡子问道,「将军可知千岳关如何沦陷的?」

杨邦杰询思说道,「听那前来求援的校尉说是:防守的士卒数量太少,抵挡不住西骜大军,於是就沦陷了。」

令狐图目光一亮,拱手说道,「若是这样,应当是历经一番苦战,但为何仍有数千士卒撤守平天关?不才猜想,怕是有细作暗地里开了关塞,不然千岳关易守难攻,怎会失陷得这麽迅速?」

令狐图虽未明讲前来求援的校尉可疑,杨邦杰经他这麽一提点,也就明白了,拍案说道,「不好!若是这样,只怕我军已混入细作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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