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九章徐徐而来，缓缓而去

“罗大哥，这……”舞木大惊，开口询问，但最后还是忍住了。

古清风站起身望着端坐在地上的罗天凌，弯下了身，轻轻抚他的头：“孩子……”

“师父！”罗天凌一直以“老鬼”来称呼古清风，却终于在此刻喊出了“师父”二字。他跪拜在地，眼中泪水汹涌而出。

“好孩子莫哭莫怕。”古清风微微含笑，“还来这里干什么，你该离开了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。”

“天凌的家便是极北龙宫。”罗天凌说道。

“傻孩子，你不属于极北龙宫，它只是你暂时栖息的一个地方，如今你长大了，该去寻找属于你的更大的家了。”古清风摇头。

“弟子只想回极北龙宫，乾坤之海。”罗天凌此刻却像十四岁的那般倔强的重复着这句话。

“真是个傻孩子，也只有那些人觉得，你的血会成为涂炭苍生的火种。”古清风叹了口气，背过身去。

“师父！请指点弟子的路。”罗天凌终于抬起了头，望着古清风的背影。

“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并不是师徒，只是相互陪伴着走过了一段路罢了。如今我的路已走完，剩下的路，便只能靠你自己走下去了。你只需记住一句话，莫要回头，参悟自身。”古清风没有再回头看罗天凌，伸手在虚空中一抓，那个消失的少年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。

古清风伸出手指在少年的额头轻轻一指，道：“如果梦醒，总是要这般折磨，还不如未曾入梦，从何处来，便回何处去。”

那少年在古清风的声音中化成一道光，钻进了罗天凌的体内。

“虚无生自然，自然生大道，大道生一气，一气分阴阳，阴阳为天地，天地生万物，太虚太无太空太玄，杳杳冥冥，非尺寸可凉，浩浩荡荡，非涯岸可测，其大无外，其小无内，大包天地，小入毫芒，上无复色，下午复渊，一物圆成，千古显露，不可得而名者，圣人以心契之，不获己而名之......”古清风没有回头，不断地向前走去，身影渐渐消失不见，只留下声音在不断的回荡。

“弟子谨听师父教诲！”罗天凌用力磕首。

罗天凌站起了身，擦去了脸上的泪水，长袍一挥，再度变成了那个威风凛凛的北海之王，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趴在地上痛哭的自己，他清了清嗓子，沉声道：“我们走吧，可以回去了。”

“这个时候，就别装出那副目中无人，高高在上的样子了。刚才，我们可都看到了。”幻境消失，落空桑出现小声的讽刺他。

“哎，本想成为那种玩世不恭却又孤傲于世的大海盗，可没想到一个老头子我竟然都舍不得了，失策失策啊。”罗天凌看了落空桑一眼，并没有生气，反而笑嘻嘻地说道，“但老头不是说了么，前面的路，还得自己走。”

“古大师修为高深，但有句话说的不对。剩下的路，倒也不是罗大哥一个人走。”舞木道。

“哦？”罗天凌若有所思地一笑。

“还有我们一起走。”落空桑笑道，大踏步地带着二人向出口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