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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二章子月

血珠断断续续落到纸上,子月握着秃毛笔蘸着这摊血画出一幅符图。

她只是个笨拙的初学者,做不到使自己的精神力与元素之力完美呼应,因此不得不利用自身鲜血作为施行秘术的“引子”。她所画的符图式样也并不复杂,在真正的术师看来也许更像是小孩子的涂鸦。

哥哥子宽只一弹指,便能使得满树昙花盛开,但最终活下来的却是她这个……

子月握紧笔管,尽力驱散回忆。

符图的中心画着一把钥匙,这些天来子月抓紧一切机会观察这把钥匙,现在闭着眼也能把它描摹出来。

怕领班再绕回来,子月动作极快,画毕,她把蛛网藤的种子放在符图中央的钥匙上——两枚种子在图上滚了滚,倏地渗入纸中不见了。

大堂内寂境,空旷,子月长吁了一口气,小心地将纸叠好放入袖囊,端起一摞脏碗碟,向大堂后门走去。窗外的甲板上,似乎有道影子一闪而过,子月并没有看清,却有一阵不安骤然涌上心头。

鹰不泊此时正走回客舱,一身月白色绸缎袍衫,腰带上环佩叮当,宛然一个翩翩佳公子。两人一从前门进,一向后门出,夕阳透过窗棂在大厅内投下大片斑斓的金色光影,这时星途号撞上了浪头,这片虚幻的金箔陡地荡起一个波澜。

颠踬中,子月竭力端稳手中的盘盏。

同一瞬间,她真切的感觉到一双阴恻恻的视线正盯着她,宛如一只透明的死亡之鸟,静静停伫在她肩头,确信这孱弱的猎物不敢稍有反抗。

子月停下脚步,咬了咬牙,霍然回头!

她看到一双冷漠的眼睛。

瞳仁那么黑,像无底深渊,溺死过灵魂。

“来一杯茶。”鹰不泊面无表情地吩咐这个面无表情的侍从。

子月木然地点头应了,转身向后厨走去。这人和他哥哥年纪相仿,他的眼神……子月在心里摇头:不是这个眼神,盯住她的,不像是这个冷冰冰的男子。

鹰不泊一直目送他消失在门框外,目光也是若有所思:当初怎么卖了这么个古怪的侍从,也不问问他要什么茶,就走了?

鹰不泊初见子月的时候,他正行至天水城,是个乍暖还寒的早春。连翘嫩黄的花瓣上还凝着清冷的寒霜,料峭的冷风刀子般割着行人的面。

天水城中新来了个卖艺的摊子,因把戏有趣,引得众人围观。那天真的不是一个好日子,已到辰时,天却始终阴沉沉的,像是扣了个铅灰色的盖子,冷风挟着潮意,从棉袍的缝隙中灌进去,像是冰冷的铁在周身游走。

鹰不泊拢紧袖子,时而咳嗽着,挤在人群中看热闹。

卖艺的是个老汉,旧棉袍上满是补丁,手里牵着一根细铁链,铁链的另一端,则系在一个黄毛丫头纤细的脚踝上。

小丫头脸色黄得像一块陈年的蜡,头发干枯如稻草,偏偏一双眼睛黑而亮,像是凝聚了她弱小生命中全部的光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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